如果你想要,我可以把星星摘给你

PK|画师

*曲梗
*谁吃大奥女将军青梅竹马这对啊

“请您在此等候,”笑眯眯的将军近侍将山下智久引至廊外,江户正是盛夏,外面嚓嚓的知了声也被纹饰华丽的竹帘隔在外边,因为有泉水引流所以他进大奥起就感觉舒爽许多。“将军他非常爱山下先生的画,他说在您的画里有人的灵气。”

“蒙将军抬爱。”山下长身玉立不卑不亢地回话,莫说他执笔生花的手就是这皮相也是妙的。

“本官是将军的侧用人,我姓锦户,锦户亮。因为您身份不同,将军特意命我来接您入大奥。”锦户笑得亲切,山下也有些挂不住地低头看向自己手中提的画具。
“以您的资质,真的足够在大奥任男官了,漂亮得很,像最近入大奥的御三间,将军喜欢得不行。”

“从将军手书上,在下是要为这位大人画像?”

“是嘛,将军也会来的。您随我来。”行过的男官纷纷向锦户行礼后走离,山下先前为清心作画搬入山中随僧侣修行,若不是将军怕是难求他一笔。锦户也知先前言语对于这位超然的画师有冒犯也不再多言语,领着他往里走。
提着熏香的男孩子们远离出名不爱香的山下而过。后面的仪仗已经到了,锦户赶紧跪下,
“将军。”

“您来了,快过来吧。”来人气度不凡也是爱惜人才之流,于是没顾及手牵过山下智久的手就往内室走,山下还未反应过来,他刚才看见远处凉亭抓着燕子纸鸢跑过的人那一瞬的对视差点让他失魂。

“小和去放纸鸢了,好久没看见他这么开心了。”将军拍拍肩上无形的尘,端坐在尊位,手指向刚才像头小鹿闯入山下心中静谧森林的人,他微微转过了头身上绛粉色的羽织称得他外露的皮肤如同霜雪凝冻而成。

“小和,这是山下先生。”那位叫小和的男孩子把手中的燕子纸鸢放在仆人手中不急不缓地走到山下面前行礼,
“先生好。”

他微微抬眼,细长的眼睛噙笑,面容昳丽笑起来也是风流自成。山下手顿了顿,有些失神。

“这里有妆粉,不如让先生沾回俗吧。”将军笑吟吟地命人把眉笔承给山下。
“好。”
小和也明了地走近了一步仰起头,两人一时间距离加近,山下能清晰地看见小和脸上的泪痣闻到他身上的鸢尾花的香气。

山下笔尖沾了嵌白珠贝檀盒中的红粉,小心地点染在小和眼角,他的手开始微微颤抖。
“燕子纸鸢。”小和口脂染过的红唇完全未动地开合,连同那句话山下都误以为是幻听。

“你要带小和去放纸鸢,要带小和吃金平糖!”那个小孩还住在山下心里每每午夜梦回地时候哭着跑来找他,“你怎么不疼我了?你是不是不喜欢小和了?”

他又沾了金色粉末用小指头轻轻按在小和绯红的眼角,他无声地退开走到铺开纸笔的小几旁边,“请大人站定忍耐片刻。”

他是龟梨和也啊,是梦里那个受了伤第一个找他的孩子,用细细的嗓子回答自己的问题:“疼极了。”

“乖,我给你吹一下就不痛了。”

在这大奥里只剩了个小名,他想起锦户给他讲过的话:
“进了大奥就要舍弃俗世的名字全心全意侍奉将军。”

山下垂眸空留纸上空白的人像,直到他绘好龟梨身边的桃树和喜鹊,他并没有把那人背后华丽的屏风画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凉亭背后桃树。画上龟梨和也一手拿着燕子纸鸢一只手压着一枝桃花,待山下点上精致眉目,整幅画全然有了春天到访的清新。画中人面艳若桃,光彩如同桃花映晚霞。

“嗯,是春天啊。”将军踱步到山下身边,看过一眼画后再看了看站着的龟梨,“小和确实是像春天一样美丽。”

这幽深的大奥,有这么多人在这,将军不在的夜里,他不在的夜里,小和的夜晚要怎么度过呢。大奥虽然繁华,却也埋葬了许多人的骨头与灵魂。
啪嗒,山下惊觉纸上的桃花氤氲而散,花朵融化在热泪之中。他猛然抬头去看小和,也是泪眼朦胧,两人这样对视过一眼又赶紧撇开。

他小心地将化掉的桃花点成两朵,龟梨眼角的金红朱砂已经被泪水打湿,化成了奇丽的颜色。

“小和,怎么哭了呀。”

“是沙子眯了眼,没事的。”

闻言山下手一顿又接着描绘,心乱如麻的他完全没注意自己在画些什么,只知道他把所有见过美好的东西都想添在这几平尺的纸页中。

和也,我的和也。

他念。

他们旧日的朦胧的情已经消散在分离的漫长时光之中,如同眯了他眼睛的沙,惹得他们在爱里颤抖,热泪相望无言。
谁知道他们大奥一别,竟最后一眼。

“那位美人没了,将军将他最爱的桃树迁在他坟上了。可真的喜欢啊。”送笔墨纸砚的孩童接过山下给的金平糖,把每次林外新消息给他讲。
日升日落,幕起幕落,他的日日夜夜被心魔所困,年年岁岁开尽了相似的花他终于等来了他的和也离开的消息。
他早就离开自己了,从早年的那次分别,或是大奥最后一面。

山下在孩子走后放下了手中的笔,他画过好多人,从大奥走出后他去见了世上许许多多的桃花,却再也没见过站在桃树下拈花一笑的和也。
他已老迈,白发苍苍。
红尘俗世有千千万万张脸,他也只是贪恋一双不染尘埃的眼,那惊鸿一瞥眼角绯红流金,宛如凡仙。

他最后去的地方是那颗陪伴他的桃树,又是一年的春天,他们相遇分别都在春天,那个人早化作漫山烟岚,他彻底捞不着他了。
桃花被风吹落簇簇落下渐渐如雨落在扶着树干的山下肩膀。

是求不得,放不下,他之后日日夜夜在晨钟暮鼓辗转,远闻将军的御台所平素爱燃檀香抄写佛经,也不过是他们的遥遥相伴。

“和我去放纸鸢吧,和也,我带了金平糖。”
他手轻轻地抚摸着桃树的枝干,花瓣落了他一身。
大奥的果干再好吃,也没有金平糖好吃。

他们的故事还未长大,就已经落下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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