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凝胶

*过七夕，讲究👌可以开始做我的咖喱饭了

* @宗像寿司 出来挨打

他们从对方死去的血泊中重生，重新学会行走，走在了各自曾经的道路上。

圆圈舞。

福泽谕吉重新品尝森鸥外嘴唇的味道间隔了十二年，他惊讶森能让他压着头发抚摸亲吻，毕竟像青年医生这样注重形象的发型有一点不对就非常生气。

今年夏天开始得突然，几场淋淋大雨几次转寒太阳就稳定六点出来炙烤得每寸地烫如铁板。福泽不论从各感都预料这将是个苦夏。诸多事情接连发生，因为就算过了多年还算平静的日子，福泽谕吉总认为他与对家那位不省自己心的首领迟早有一个死在对方手上。

果不其然他就被袭击了，好死不死要解开这种困局只有他们两个中死一个。福泽谕吉躺在医院病床上吃力地睁开眼睛迎上早晨的阳光时，他想到腰腹的疼痛快要夺取自己的意识，他很轻易地想象出森鸥外吃痛的模样，一定在咬牙切齿在想怎么不早点把福泽谕吉这个老东西杀掉。

福泽谕吉躺在那疼痛渐渐模糊了他的视线，好像睁开眼睛做了场梦一样，他梦见自己又重新躺回破旧诊所角落最差的病床上用医生匆忙抛来的一截纱布按着伤口的血。

“您好点没有？”等医生忙完过来冰凉的指尖直接探到他因为受伤发热的额头时福泽谕吉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说不出话，一切只能听他处置。

“这样最好了，就知道您会匆匆包扎一下就跑了。”医生低头边包扎边小声说着话，任何稍大一点的声音都会打破傍晚的平静。

“您多留在这也好啊，您需要休息，我需要有人做伴。”

大概是以为福泽已经听不见了，医生少有的坦诚便露出来一点。幸好他听到了，福泽不管过去多久都会觉得那丁点坦诚如同灯盏照在他们两两漆黑的路上。

“我很抱歉，福泽阁下。”他说，如今医生的声音改变许多已经没有青年时偶尔的少年感。福泽下定决心与他动刀的结局就是这样，仿佛意料之中又好像意料之外，他脸贴着砖石粗糙的表面，耳朵听见的是血液快速离开身体的轰鸣。

“福泽先生……”那是幻觉中的呼唤，福泽的眼皮沉得快要闭上之际森捂着被他刀所伤咬蹲下来查看，手套比皮肤粗糙的质感磨蹭着福泽脸颊，“…福泽……谕吉…”

他欲言又止，皱着眉头在忍耐疼痛又像在忍耐着什么话语。福泽谕吉就要死了，他还有什么话要说。他有些后悔刚才没有说多一点，不过他们肩上都压着各自组织成员的生命一切了结后直到这时说些闲话才是正确的选择。

叙旧时间他们一个蹲在另一个身边在确认是否死亡，什么话都说不出。夏天的风吹在他们脸上，傍晚了，他看见夕阳照在森鸥外脸上的红色，想想就这样死去也无妨，反正事情已经解决了，而医生永远亏欠自己一筹。

不过，他到底想说什么呢。他的欲言又止，福泽隐隐有些期待好像能猜到什么。

再后来是双方的老师夏目漱石出现，福泽谕吉眼睛都睁大了感觉真像是做梦一样，不过两个人都不用死了。森鸥外手忙脚乱地帮福泽止血，嘴唇紧抿，他没有看福泽的眼睛，但两人都有种劫后余生的不实感。

等到老师走后，紧急救命的处理也差不多。森一下抓着福泽的肩膀，两人面对面相望无言，血浸透了福泽薄薄的衣服黏黏地粘在森鸥外的手套上，福泽谕吉心中叹了口气，直到这个时候他们能喘上气了，也说不出什么。
他勉强支持气力伸手从森的手臂下穿过拍了拍他的肩，这时才能摸到面前这个一向胸有成竹的男人微小的颤抖。

事情结束后两边社员纷纷散去，该不和的还是不和，不过会对各自有了改观。
他们又被留到只剩对方，于是心照不宣地走了很久的路去找森随意停放的车。森说请他喝酒，两人又去了一家隐蔽的居酒屋开了瓶酒，福泽谕吉喝了一杯怎么说都不肯再喝，森看着他严肃的脸笑了笑自顾自把剩下一瓶全喝完。因为他喝得多，所以是福泽开车，森一路指来指去总算到了他家楼下。

车熄火了，两人也坐了良久，安静得要随时动起手来。最后福泽说那我先走了，您回家喝点茶解解酒。说着打开了安全带的扣，森鸥外也没说话，也打开了安全带，在福泽开门准备走的时候森把钥匙扔在他腿上。

“你送我回家有什么用。”他对福泽谕吉说。

福泽还没咂摸过这句话的意思就被森鸥外拎着领子亲上了，他被森摆了不知道几道，濒死时他所有的遗憾与疑惑全部都跟着血流了出来。他是个足够认真的人，但现在不想细究森到底在想什么。他的嘴唇张开让他继续得到他想要的。
森鸥外从来都是个让人不能拒绝的人，至少对于福泽谕吉来说。

夏天湿热的空气让福泽谕吉心思混沌与浮躁。他急切地寻找出口，森的手用力地按着他的脸，他终于看见那双紫色的眼睛，一切桎梏他的焦困都消失了。

“也许以后还会出现这次的情况。”福泽谕吉对他说也是对自己说。

“下次我们可能没这么好运。”森鸥外眨眨眼睛，还在他心里加了块石头，沉甸甸的咕嘟咕嘟沉进水的深处。“但是想和您看今晚的月亮咯。”

他去找福泽四处躲闪的目光，他笑眯眯地用手蒙住男人的眼睛轻轻吻在额头上。

我们都将在劫难逃，但是我爱你。

—end